五月的唐河县，空气中飘散着槐花的甜香。刘晓云站在自家工厂的铁门前，望着斑驳的"云翔汽车空调配件厂"招牌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二十年前，他白手起家创立这个小厂时，何曾想过有一天会为订单发愁到夜不能寐。

"爸，我再说一遍，咱们必须建个网站了。"儿子刘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打断了刘晓云的思绪。这个刚从郑州大学毕业的年轻人，手里晃着智能手机，屏幕上是一个竞争对手的网站页面。

南阳做网站的公司哪家好-世耀诚

"建那玩意儿有啥用？"刘晓云头也不回地走进厂房，机器轰鸣声立刻淹没了他的声音，"二十年来咱们靠的是实打实的产品质量和老客户关系，网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带来真金白银？"
刘鑫追上来，提高了嗓门："现在连县里卖红薯的大爷都有微店了！上周南阳的王叔不是说了吗，他去年百分之六十的订单来自网上。"
"那是他！"刘晓云猛地停下脚步，转身瞪着儿子，"咱们做的是汽车配件，不是玩具！那些大厂家会随便在网上找个供应商？"
车间主任老李走过来打圆场："刘总，小鑫也是为厂里好。最近订单确实..."
"我知道！"刘晓云粗暴地打断他，却又在看见老李花白鬓角时软下了语气，"老李啊，你跟了我十五年，咱们什么风浪没见过？前年原材料涨价，去年物流中断，不都挺过来了？"
但这次不一样。刘晓云心里清楚。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就放在他办公桌抽屉里，红色的亏损数字像一道伤口，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晚上回到家，刘晓云坐在餐桌前，妻子端上来他最爱吃的红烧鲤鱼，他却食不知味。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地新闻："唐河县电子商务产业园正式挂牌成立，预计将带动全县传统产业转型升级..."
"啪！"刘晓云关掉电视，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
"老刘，"妻子轻声说，"今天老周打电话来，说他儿子开的网店去年挣了五十多万。"

刘晓云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："网店网店，全是网店！我们做的是精密配件，不是衣服鞋子！"说完他起身走向阳台，留下半碗没动过的米饭。
夜风微凉，刘晓云摸出手机，翻看着通讯录里越来越少的活跃客户。其中"南阳德隆汽修"的张老板上周刚告诉他，今年开始他们集团统一在B2B平台采购配件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刘晓云做出了决定。他打电话给县里唯一一家做过网站的朋友——建国建材的王建国。
"老王，你那个网站...效果怎么样？"
电话那头传来王建国爽朗的笑声："老刘啊，你总算开窍了！不瞒你说，去年网站给我带来三十多万的订单，今年光是线上咨询就..."
刘晓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。三十万，还不够付他厂里两个月的工资。但眼下，他似乎别无选择。
2023年6月，全国汽车配件展销会在郑州举行。往年这是云翔厂最重要的客户来源，刘晓云总会亲自带队参加。但今年，站在金碧辉煌的展馆里，他第一次感到了格格不入。
"刘总！真是您啊！"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。南阳大众4S店的采购经理赵峰热情地握住他的手，"我还以为今年见不到您了呢，我在官网上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贵公司的信息。"

刘晓云的笑容僵在脸上："我们...暂时还没有官网。"

赵峰露出惊讶的表情："现在连乡镇小厂都有官网了。刘总，不瞒您说，我们集团现在要求所有供应商必须通过线上平台对接，方便统一管理..."他压低声音，"您赶紧弄个网站吧，不然我这边的订单也不好操作啊。"
展会三天，刘晓云遇到了七个老客户，几乎每个人都提到了同样的问题。更让他心惊的是，许多年轻采购商根本不会在他的传统展位前停留，而是拿着手机匆匆走过，偶尔扫一眼二维码就离开。
最后一晚，刘晓云独自在酒店房间里翻看着展会资料，一张名片从中滑落——"世耀诚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张世明总经理"。背面手写着："王建国推荐，专精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"。
刘晓云盯着名片看了许久，最终拨通了上面的电话。
三天后，在南阳市区一栋现代化的写字楼里，刘晓云第一次见到了张世明。出乎他意料的是，这位"张总"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，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，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，更像一个大学老师而非商人。
"刘总，久仰大名。"张世明热情地握住刘晓云的手，"王叔常提起您，说您是唐河县汽配行业的这个。"他竖起大拇指。
刘晓云环顾四周明亮的办公室，年轻员工们在电脑前专注工作，墙上挂着的"南阳十佳互联网企业"奖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误入新世界的古人。
"小张啊，我就直说了。"刘晓云坐下后开门见山，"我做了二十年汽配，从来都是靠质量说话。现在突然要搞什么网站，我心里没底。"
张世明没有立即回应，而是给他倒了杯茶："刘总，您厂里最远的老客户在哪里？"
"新疆，还有海南。"刘晓云骄傲地说。
"如果我说，有了合适的网站，您的产品可以卖到东南亚，甚至中东，您信吗？"
刘晓云的手抖了一下，茶水溅在裤子上。他想起上个月拒绝的一个迪拜询价，就因为对方要求先看电子版产品目录，而他只能提供纸质版。
"张总，不是我不信互联网。"刘晓云放下茶杯，声音低沉，"但我这一辈子就靠这厂子吃饭，万一投了钱没效果..."

张世明突然站起身："刘总，方便现在跟我去个地方吗？"

半小时后，他们来到了南阳市郊的一家机械厂。令刘晓云惊讶的是，这家曾经濒临倒闭的老厂如今焕发着勃勃生机，车间里机器轰鸣，工人们忙碌穿梭。
"老周！"张世明向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招手。
"哟，张总！什么风把您吹来了？"周厂长小跑过来，看到刘晓云时眼睛一亮，"这不是唐河的刘总吗？"
"周厂长，你们厂..."刘晓云惊讶地看着现代化的生产线。
"多亏了张总啊！"周厂长拍着张世明的肩膀，"去年这时候我们差点关门。张总给我们做了网站，教我们在网上卖设备，现在订单排到三个月后了！上周还接了越南的订单！"
回程的车上，刘晓云一直沉默。直到车子驶入唐河县界，他才开口："张总，做网站...要多少钱？"
张世明笑了："刘总，重要的不是花多少钱，而是怎么花。明天我带团队去您厂里实地看看，咱们一起制定个方案，您看行吗？"
当天晚上，刘晓云罕见地参加了儿子的"网络课堂"。刘鑫兴奋地向他展示各种电商平台和行业网站，屏幕的光映在父子俩脸上，照亮了刘晓云眼中久违的希望。
"爸，世耀诚在南阳很有名，他们给仲景药业做的官网还拿过奖呢！"刘鑫激动地说，"张总本人是浙江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，放弃了大城市高薪回来的。"
刘晓云躺在床上，辗转反侧。凌晨三点，他起身来到书房，翻出那本尘封已久的相册。第一页是二十年前厂房奠基时的照片，年轻的他和十几个工人站在荒地上，脸上写满对未来的期待。
"也许，是时候再赌一次了。"他轻声对自己说。